第五章

此时,牧青云悔的肠子都悔青了。

“如此做法,我是不是太自私了,如果不是我的自私,也许就不会害死他们了。”他的心里充满了愧疚。如果可以,他宁愿代替这娘两去死,若躺在屠刀下的人是自己,也许他不会承受这种比死还要痛苦万分的折磨了。

“嗷嗷……二叔威武!”那些打手叫嚣着。

“站住,我让你走了吗?”身后传来一声冷漠的声音,伴随着一股嗜血的杀气。让行尸般走向场外的牧青云浑身如坠冰窖,给他一种感觉,便是若违抗了,马上就会落个横尸的下场。

机械地转过身,看向不远处的‘二叔’。牧青云突兀地给了他一个怪异的冷笑后,转身继续向场外走去。

大庭广众之下**裸的挑衅,而且是一个半大小子,顿时让‘二叔’竖起了横眉。他二话不说,举起那柄仍在滴血的钢刀,横空直直插向牧青云后背而去。

听到钢刀带起呼啸的风声,牧青云清楚,今天定是在劫难逃了。他闭上了眼,等待命运的宣判,此刻他没有了对死亡的恐惧,有的只是心灵的解脱。

“叮!”就在钢刀接近牧青云后背刹那,半空飞来一柄燕子铛,与刀尖相撞,巨大的碰撞力致使刀尖再无半点前进的力度,当即断裂,坠落下来。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间,二叔敏感地看向了燕子铛飞来的方向,眼神中迸射出惊骇的目光。呵斥道:“何人,敢阻止官府办案。”

“官府?大言不惭,区区流犯,躲进这小山沟来作威作福,你好大的威风呵!来人,给我绑了。”一个红脸男子,身着黄金色铠甲,手下带领着几十名铠甲兵卒,好像从天而降的天兵天将,煞是威风。

“不好,兄弟们,抄家伙,他们是雍州官差,和他们拼了!”‘二叔’深深明白,这些官差是奔着他而来。

这些年他在雍州犯下了杀官劫狱的罪行,在刑场被执行时,被他逃脱了。这些年,他东躲西藏,从遥远的雍州来到这鸟不拉屎的漠北,几乎认为可以大难不死了,谁曾想,这些追兵一直就没放过他,纵使他逃到天涯海角,也摆脱不了被杀的命运。

与其束手就擒,不如孤注一掷,算是临死前的反扑。他深知这些官差的厉害,不是他和手下这些半吊子能够抗衡的。

“杀啊!”一个愣头青听到‘二叔’的召唤,举起刀砍向官差。

“咦!”他觉得气氛有些怪异,扭头一看,其他人都乖乖放下武器,跪在了地上,只有他举起了刀。顿时,脸庞羞红到了脖根,开玩笑,此刻面对几十名沙场宿将,谁敢造次,没听到人家是在追捕逃犯吗?

眼见打手们放下了武器,‘二叔’顿时泄了气,遂将钢刀扔在了地上,仰天长嚎:“这是老天要灭我啊!”说着,一掌决然拍向脑门,头一歪,从马背滚落下来。

这些发生的太快,直到‘二叔’暴毙,村民们才醒悟过来,顿时扔下手中的棍棒,如那些跪地的打手一样,虔诚地跪了一地。

见凶犯已伏法,官差并没有停留,调转马头离去。

打手们一哄而散,村民们也如噩梦中惊醒般,扑向那名被杀害的男子尸体旁。每个人都没有说一句话,低下头,为逝者默哀。

屯子一处静地。

堆积着许多坟包,其中有两个新的坟头,招魂幡在风中飘扬。一个半大小子跪在坟前,烧着纸钱,一遍遍说着什么话。旁边站着一个青年,要搀扶他,被他一次次挡了回去。

“辉叔、孟奶奶,你们在天之灵请放心,我牧青云定不会忘记你们是为谁而去的,我非常清楚,……都怪我啊!”哭诉着,牧青云举起拳头一遍遍砸向自己的脑袋。

“唏,小青云,莫要这样,哥哥心疼。”牧蒙拍了拍牧青云颤抖的肩膀,也跟着抽噎起来。

“我只恨自己无能。我对天发誓,从今日开始,我牧青云由农入武,以农促武,开辟一条通往武道的新征程。斩尽天下凶恶之徒,覆灭这无道的王朝。”说着,抽出小刀,刺向手掌,一缕鲜血顺着手肘淌了下来,而他的眼神却无比坚定。

插秧,人们总是习惯抱着很多株禾苗,一株接一株插,也不会去特意挑剔种株的优劣,反正都是下种,而且在同一块土地上,结果都是一样。

但牧青云的做法却大相径庭。

刚开始,拿着一株禾苗,重复插进、拔出的动作,并没有厌倦这样的重复,他的眼神是那样的专注。泥塘中传来“噗、噗、噗……”的声音,这时,他已经落后别人几十丈的距离。

很多人不理解,多半认为是受到年贡事件的影响,还没有从中自拔。但多次的重复之后,人们惊奇的发现,他插秧的动作变得十分顺手,在一阵“噗、噗、噗……”声中,渐渐赶上了许多人,并以极快的速度,超越所有人,从一端到另一端,简直就是个插秧的机器。

这样的速度,一个人就可以顶十几个壮劳力了。

更令人不可思议的是,很多相邻的稻株,无论良莠、间距都是整齐划一。

他是怎么做到的呢?许多人都百思不得其解。

闲暇,村民坐在田埂上小憩。有人忍不住问他插秧的诀窍。

牧青云笑了笑,但他们发现这样的笑中有种苦涩的味道。

看着面前善良的近乎呆傻的庄户人,牧青云舒了口气,说道:“其实,孟奶奶他们的离去,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许是人的私心作怪,但我……”他哽咽着继续说道:“我想,那次我们很多人都深有感触,这个世界永远没有那种绝对的公允平等,没有实力就要被动挨打。”

“我不甘心,凭什么我们就要被别人压迫,我要变得强大,保护这些受压迫的人,我……我……”强烈的情感表露,让他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是啊,那次之后,我也想了很多。所以,我支持你的想法。”听完,牧十三举起拳头,有些躁动的情绪在里面。

“我也是,当看到孟奶母子惨遭杀害,我当时恨不能杀光那些畜牲。”青年牧波的眼泪在眶中打转。

“小青云,厉害!”抽出舔舐着的手指,牧蒙向牧青云伸了伸拇指。

“青云,我看你小子不简单啊,给大家说说吧!”老屯长打断这个沉重的话题。

他赏识牧青云,小小年纪,却智勇双全,很早就体贴、照顾老人,参加劳动;不顾安危在屠刀下抢下老人尸体;在生活、劳动中提出很多改进建议……一桩桩、一件件,事实证明,这个孩子不简单,让他有些折服,甚至是期待。

“嗯……”牧青云思索着说道:“那次事件后,我就给自己定下来目标,那就是由农入武,进军武道。其实,在长期的劳动中,我也发现,农耕与武道并不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体系,它们有着紧密联系。比如插秧,人、地、禾,这就是三个基本要素,可以选择将禾直接插进去,就完成了目标。如果,你将力度拿捏准确,每一株禾都是一个不同的个体,良莠不齐,试着重复触摸很多不同的禾,慢慢就会发现它们的不同手感,练习次数多了,就可以做到快速选择种株。除此之外,就是锻炼精准的眼力,掌握了行距、株距、深度,就熟悉了整块地。不断重复,不断试炼。就这样,我做到了。”

说着,牧青云微笑着,摊了摊手。

“呼……”牧十三呼出了口气,说道:“果然了得,一个简单的插秧,原来有这许多门道,青云,我真的是佩服死你了!”说着,向牧青云抱了抱拳。

“说着容易,做起来可就难了,反正,我是做不到。”一个有点油腻的中年汉子往后扬了扬胳臂。

“哈哈,说的有那么容易吗?牧童,你也给大家说上一遍啊!哈哈……”另一个中年人揶揄道。

牧童听了“嘻嘻”一笑,撇了撇嘴,笑到:“干点粗重的活我还可以,要说动脑筋的事,我还是靠边啰,这不是有青云这个神童吗?”

众人一阵嘻嘻哈哈。

“要说,这算是插秧的一点小窍门,与武道有啥关联呢?”老屯长颇有兴趣地笑问道。

“嗯,我也说不准,武道方面我不是太懂,但我的心告诉自己,肯定有关联。刚才说的力度、眼力、速度方面我都有些感悟,就是没办法解释这样的感觉。”牧青云搓揉着脑袋,说的云山雾罩,但眼神却是无比肯定。

“青云啊!领悟天赋超群,你缺的便是正规教育。在这个地方,你恐难有建树。唉!”老屯长眯着眼看向遥远的天边。

“屯长爷爷,那本小黄书能不能借我看几天?”那本小黄书其实也算牧青云的启蒙‘老师’,他有些念念不忘。

“当然可以,还需要什么,你尽管说。”老屯长很欣赏地看着牧青云,说道。

“什么小黄书?不会是男女之间的那点事吧?”牧童眼前一亮。

“你呀!”老屯长敲了敲牧童的脑袋,有些嗔怒道。

又是一阵嬉笑怒骂声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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