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此时,所有人都满眼的心有余悸,浑身都挂满了伤痕,全身血污斑斑,有狼血,也有自己的血。

“青云,陈柱他好像不行了。”祝仝抚摸着陈柱的额头惊呼道。

牧青云还沉溺于最初的惊涛骇浪中,听到祝仝的话,立刻将陈柱抱进怀里,又是抚额,又是把脉,一番忙碌后,舒了口气。

“高烧不退,伤势严重,失血过多,经血羸弱。”说着,接过祝仝递来的水壶,灌入陈柱口中,接着,撕下一片衣服,将陈柱流血的腿包扎了起来。

“夜已深沉,路途又遥远,若不及时救治,陈柱将命悬。”皱着眉头,牧青云满脸的愁云。

“可怜田七哥,连尸身都没留下,这群可恶的畜牲,我……我……”气急之下,祝仝额头青筋暴突,狠狠一拳头砸在了树干上。

牧青云还记得田七临死前的那抹目光,是那样的不舍。

“田七哥,放心吧,我牧青云会肃清所有的狼患,还大家一个安乐的生活环境。”牧青云呢喃着,看向头顶那片乌云。那里,有一道影子正面带微笑看着牧青云,“青云,你要好好的!”耳边依稀传来田七的话,他的眼睛逐渐被泪雾弥漫。

“青云……”

“田七……”

“陈柱……”

……

远处传来呼叫声,很多的火把照亮了森林。

牧青云嘴角浮现出一抹微笑。

牧家屯广场。

不约而同聚集着附近屯子的乡亲。每个人头上都裹着素布,在这里,他们要为英雄送别。

天空飘着雪花,但雪花飘落下来就入地了,来不及向这个世界炫耀它的风采便消失不见了。早逝的青年,人虽去了,但他却永远活在别人的心里,愿逝者在泉下安息!

冬去春来,季节交替,带走的是苦难,留下的总是希望。

牧青云又长一岁,过去的日子里,受打狼事件影响,他每一天都在艰苦的修炼之中,从武徒二重,已修炼到三重巅峰。在这穷乡僻壤中,他已站在了巅峰。

狼群被牧青云的实力所震慑,再也没有卷土重来,屯子恢复往昔沉静。但暗地里,一股修炼的浪潮席卷了周边十里八屯。不管老人,还是少年,在农闲之余,都会自觉投入到修炼中。

刚开始,对于修炼一途,大家并无正规的教导,但牧青云已做出了表率,大家都纷纷登门‘拜访’,请教这位被传颂为‘第一天才’的少年。牧青云来者不拒,从修炼的基础‘负重’练习开始,仔细讲解。

武徒,主要是锤炼身体强度。

身体的强度将影响更高层次的修炼,身体就是基础,灵渡境以上的能量都将以身体为载体,基础束缚境界的提升。虽然,对于武道境界的提升,身体不是唯一决定因素,却是制约因素。

至此,无论是农耕时,还是闲暇时,无形中,修炼便成了庄户人第二‘职业’。附近许多屯子青少年都会自觉地聚拢在牧青云身边,边负重,边对战。牧青云俨然成了他们的‘导师’。

牧家屯广场从此被一群青少年所占据,这里便成了他们的练武场。

“嗨嘘、嗨嘘……”场中央一个二十岁出头的青年正赤膊举起一块石滚,重达三百斤,被青年举过头顶,“嗨!”一声爆喝,石滚被他扔向几丈开外。

“陈柱,三百斤已不是你负重极限,这样下去,你不会达到突破的极限。”牧青云走过来,对着青年‘教导’。

青年人便是打狼先遣队的陈柱。自那次事件后,陈柱内心受到沉重打击,一抛之前的懦弱,全身心投入到练习之中。

武徒境的修炼,适合十几岁的少年,毕竟少年的骨骼、肌肉都在成长、发育阶段,很容易锻造,效果最佳。但对于陈柱这样的青年,身体的可塑性较差,修炼的效果不比十几岁的少年。

“吼……”一个半大少年嘴中呼出一口肉眼可见的浊气。

他这是突破了武徒一重境。这个少年是陈家屯的陈云,年龄只有十四岁,与牧青云同岁。

“哈哈,我终于突破了,我也成为一名武者了!”少年围绕广场跑起来,嘴里发出兴奋的嘶吼声。

“唉……”陈柱忽然觉得自己天资愚钝,或许在武道一途没有太大希望,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羡慕,还有深深的挫败。

牧青云看到陈柱的颓废,走过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他的身体可塑性比你强,你虽然错过了最佳修炼年龄段,但现在努力还为时不晚,加油,我看好你!”说着,牧青云向他举了举紧握的拳头。

看着面前的阳光少年,陈柱无端的再次充满信心。

“谢谢你!青云。”陈柱心里默念着,重又举起地上一块重约四百斤的石滚,一下、两下……

经过不懈的努力,目前,附近十几个屯子几百名少年,已有十几人突破到武徒境。

又经过了近半月的艰苦练习,终于,陈柱在一声爆喝中,也顺利突破了境界。

那一刻,陈柱激动地满眼泪花,颤抖着握住牧青云的手,任泪水肆流,却鼓着嘴说不出话来。

牧青云看到陈柱的突破,不由得呼出一口气,这比自己突破都让他觉得高兴。这个天性懦弱的青年,本性并不坏,缺乏的就是磨练,在一次次打击与磨难中,性情改变了很多。

日子并没有因为消除狼患、减少年贡,而有较大的改观。反而在年后遇到了前所未见的年谨,庄户人再次面临严峻考验。

干涸的庄稼地里,刚破土的幼苗,被连日的炎阳晒的焦黄,屯里唯一的小河也断流了。

炎阳炙烤的是幼苗,更是庄户人的希望。辛苦将仅存的种子播撒下去,看到的却是无情的摧残。庄稼人就如河边搁浅的鱼儿,眼睁睁感受着呼吸逐渐微弱下去,心如刀绞,却无可奈何。

夜晚,退去了些燥热。十里八屯所有的人都聚集在牧家屯广场,每个人的手里都举着松油燃烧的火把。屯里德高望重的老人头上插着山鸡的翎羽,光着脊背,前方高高的供桌上整齐地摆放着贡品,有粟米做成的米团,有闪着诱人光泽的鸡公,还有金光灿灿的兽肉……香烛燃烧着,升起寥寥烟雾,掩映着一张张枯瘦而充满虔诚的脸庞,如梦如幻。

这是在年谨之年为求雨免灾而举行的大型仪式,被称为‘傩’。为表示对神灵的虔诚、崇拜,那些贡品都是选最好的,有五谷杂粮制品,有供人类食用的动物制品。

在这样的祭祀活动中,不允许有人缺席,而且每个人的心中都必须装着一片赤诚,对神灵不得有丝毫亵渎。

老屯长燃起一把香,高高举过头顶,拜下身,将香插进香炉内。接着,所有人都双手合起,躬身下拜,进行叩拜之礼。

夜风里,一个头戴花柳帽子,脸上涂抹着五彩石粉的‘神使’,嘴里呜啦啦念叨着不知名的咒语,环绕供桌舞起来。

时而,蘸着钵里被称为‘神水’的液体向空中弹去。可怖的是,在弹起神水的瞬间,他嘴里喷出火舌,火舌与液体接触,空气中顿时传来一阵噼啪的响声,一股浓烟腾起,幻化成神人的模样,一会儿就消失了。

牧青云在台下看着‘神使’的一通表演,当看到神人出现的那一幕,眼珠都瞪圆了。这是什么神通,难道,在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人的存在?

小黄书上说的挺模糊,只将神人归结为传说中的存在,但牧青云却感觉,传说的虽然不可尽信,但也不会是空穴来风。

小时候,那些被老人代代相传的神鬼之说,其实已深深印在他的脑海,这或许是人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而杜撰的,是一种心灵的慰籍。但精神世界往往来自于物质生活之上。未必不会在未来实现,或许已经存在,只是他还没有接触到罢了。

‘傩’仪式整整进行到半夜,人群才三三两两退去。

过后的日子里,便是满含希望地等待,等待那被‘神使’传达的‘众生意’,是否已被神人知晓,能否为凡世降下雨露?

可雨露并没有如期降临,田野里还是焦黄一片。伴随着持续的高温的,唯有庄户人的叹息。

善良的人们并没有将无雨干旱的责任推卸到‘神使’的头上,他们认为这是自己还不够虔诚,甚至有的人认为灾难的降临是神的意志,是惩罚他们不良的一面,是对他们虔诚的考验。

至于洪涝天灾等自然规律,距离他们很遥远,已超出他们可以理解的范畴。他们此生不会对天灾归咎为自然灾害,而是神的旨意。这一点就算是牧青云也认为是理所当然的,但他更在意的是那虚无缥缈的神,是否真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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