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身来，徐局长拍了拍李华的肩膀：“小李啊，做得不错，是个侦查高手。”他称赞完后指出李华目前的主要职责，“但首要任务是熟悉刑警队的日常业务，确保红星轧钢厂的安全生产。”

对于局长的话语，李华并未抗拒，简短交谈后便离开了。他知道自己的定位，能及时报告情报已是他的职责所在。

尽管道理他明白，但抓不住人贩子依然让他有所遗憾。于是他跨上摩托前往猴子家的方向。

抵达巷子口，李华把摩托车停放好，刚要进巷，便巧遇两位小脚侦缉队的老太太正举着手电筒进行巡检。她们一见面，手电筒光亮直照过来，令他不悦。

“哎哟，哎哟，你在做什么呀？”老太太质问。

李华伸手挡住光，不满被这样的呵斥声打扰。

“我是派出所的，你们两个是什么人？”他又询问起来。

“还装？派出所的人为什么要这么装扮？你们到底是哪儿的，干啥的？”老太太们显然质疑不已。

“两位女士，请你们别再乱晃，这是我警官证。”面对质疑，李华也显得无奈，因为这群老太太每天就爱多管闲事。

尽管声称她们是在执行治安巡逻，但李华知道，真遇上偷窃，反而如同送餐上门般成了嫌疑人的帮手。唯一的功效大概就是抓那些随便乱尿、情侣幽会等小事。

李华曾听闻，一对在红星轧钢厂巷子内的恋人被小脚侦缉队抓了，并以作风问题为由告发。结果这对男女的工作因此受挫。

深知避开这些麻烦是明智选择，李华取出证件，递给两位老太太。走近看时，一名老太太借着手电仔细查看，同时戳了戳旁边似乎戒备颇深的同伴，“喂，你看这证件上写的什么。”

看到这里……突然间，李华发现一人影在猴子家门口掠过。根据猴子的交代，他一直独居，这深夜来访必然不简单。眼看那个人快要消失于黑夜中，李华灵机一动，叫了起来。

“嘿，猴子……”

在居委会内，当那位主任瞥见李华愁容满面地坐着，同时注意到门口两个满脸得意的妇女时，他的脸色变得讪讪。将证件归还给李华，他说：“李先生，实在抱歉，这是一场误会。”

然后他转向两位妇女，解释道：“这位是分区的李先生，确实发生了误会。麻烦两位向他道歉。”一位胖女人不甘示弱地指着李华质问道：“凭什么让我们道歉？半夜鬼鬼祟祟的，还有那模样……像啥？”她意识到这样说有些失言，于是打住了。

另一位瘦女人立刻出面圆场：“说不定只是串门的，你看他一脸涂脂抹粉的样子！”这使李华愈发心烦。这些没编制的妇女总拿无关紧要的事情作文章，让人恶心。

他没搭理两个女人，仅礼貌地向居委会主任表示了谅解，便收起证件离开。出门后还依稀能听见屋内的闲言碎语。

到达猴舍门口，他从空间中取出战术手电，沿着刚才那个人逃跑的路线搜索，没发现重要线索。于是推开猴舍的门走进去。进门就看到正对的大门正房敞开。

用着手电往屋里扫视一圈，未见到异常，他又转向附近的储物室。在移开桌板、掀起神龛后，下方是一个挖出的人工暗洞，里面整齐地放着钱财、票据，以及一瓶未知的玻璃瓶。正如他预料的，猴舍主人出身草莽，为了防小偷，钱财分为两部分，大部分藏在这里。

李华拿过瓶子摇晃了摇，瓶中的液体不过两三指高，且看不出是什么颜色，显然这就是那个秘密的真相。

说实话，对这个东西，他很感兴趣。在过去读过的街头摊贩书籍和都市奇谈故事中，这种神秘物品通常具有高曝光率。

先将瓶子放置一旁，他开始检查其他财物：三条金鱼、大约四百元现金以及六十张各式各样的票证，大部分都是粮票这类硬通货。

在猴子和李华交谈过程中，李华流露出对某种财物的兴趣。

猴子主动透露，他还藏着一点，预备用于交换。他因为城郊恋情受挫，意识到这回可能会有麻烦。

猴子只有一项请求：李华答应后，允许把财富留给家人，甚至让两方相见。

一旦这个要求达成，猴子承诺他会对此保持沉默，绝不泄露关于秘密商路的事情，并把他所知晓的中间商信息交到李华手中。李华深思后接受了他的条件，并非基于实用需求，只是怀着一丝探索的好奇。

收好行头，李华关门而出，一路上轻快哼唱，直到巷尾时才感觉似乎有人路过。

李华不经意一瞥，发现一位全身包裹着毛线帽的行人，没有太放在心上。

眨眼间，一股力量自天而降，头顶袭来的一棍子让李华迅速作出反应——一个纵身跃起避开。

空中的李华听见“砰”的响声，棍子落在石砖上。

落地后翻身稳定，目光如冰凝视来者。见棍棒落空，男人活动下肩膀，口中唾弃，摘下帽子，露出在这种情况下显得不太相符的质朴笑容。

一见那张脸，李华立刻识别出那是刚离开猴子住所之人。

没想到，他其实并没有离开，而是等待在此处。男人不等对话就开始攻击，持棍扑向李华。

李华见势站定后退一步闪避。

失手的男人调整姿势继续冲击。

借此时机，李华巧妙踢飞棍棒，展开了巷中的对峙战局。双方几番较量后，李华发现男人身手相当不错。

明白无法持久僵持下去，更不想浪费精力戏弄，李华从空间取出手枪，对准男子的胸口威胁他。

面对突来的手枪，男人呆滞地举起拳头站定，他怎么也没料到李华竟然瞬间变出枪械。

掌握住男人，李华一脸狰狞地举起了手，一巴掌打在男人的脸颊上。

紧接着，他慢慢拾起地上的棍子，轻轻一晃，确认其份量，沉甸甸的。

他心想，要是刚才这招直接命中头部，结果必惨烈得多。

此刻，凶狠的眼神在眼中闪烁，棍子落下，结结实实敲在了男人的小腿上。

一声骨折声响彻巷口，男人痛苦着跪倒，仰头冷冷注视着眼前的人。

李华从男人的眼神里读出了一丝挑衅与愤怒，回想起自己险些遭受攻击头部的场面，不由得心头怒火渐起。

一团怨火直蹿脑海，他毫不留情地揪住对方的头发，将他用力撞向寒冬冰冷的泥土地面，接连狠狠地撞击三下。尽管男人额间血流如注，却仍一声不吭。

见到这场景，李华随即把枪抵在他脑后，并钳制住男子的手臂，一只脚踏在坚硬的皮靴下，摆出掌控的姿态。

几番转换间，男人终于撑不住疼痛，哀嚎出声。

李华听见，才放缓力道开口发问：别急着喊疼，先说说你，叫什么名字？为何要袭击我？

此时，李华的好奇心驱使他想要搞清楚：他毕竟曾接受过基因药物强化，对军中的搏击术了如指掌，几乎是所向无敌。

眼前这个人即使持有武器，也能看出不凡身手，所以他对于这男人的真实身份有所怀疑。

同时，他不禁琢磨：自己只是和此人匆匆一面，何来这么大的仇恨？

男子挣扎欲起，但被李华再敲一记脑袋才安分下来。带着恨意开口回答：

你们这些可恶之徒丧尽天良，来找我们的必然动机只有一个，那就是报仇！老子行不改姓、坐不更名，便是那‘天桥’‘灯神’!

吐出嘴里的血渍后，他继续道：既然落入你们手中，随你们是杀是剐，我全然不怕！

听着男人的回应，李华有种瞬间领悟的感觉，对方大概误会成猴子了！他是无辜被卷入此等事端。

思索片刻，李华松开那只按在他手上的脚，改为屈膝抵住男人后背，摸出手中的两根烟点燃，递给他一根。

好吧，说说你，谁的苦难你来复仇，究竟因何事与我们结下深仇大恨？

“灯神”深深吸了口烟，挑衅地凝视李华。

名叫张三娘的女人在胭脂胡同经营着秘事，她的女儿翠儿是否已被你们卖掉？

对张三娘的事迹并不了解的李华自然无从说起，半遮门他略知一二，那是昔日的人造欢乐场所，四九城解放后有过关于不良女子的改造教育，收效颇佳。

然而此类风月之事千年难止，即便经历了大灾后数年，百花胡同依旧有人暗度陈仓重拾老业，不过如今已不再是被迫，大多是出于自愿。

白天她们各有正经的工作遮人耳目，夜间则稍许开敞门户，以半遮面营业，故而得名。

别小看这些女人，他们皆有名堂，并非任人玩弄。这些事情只是道听途说得来，真伪难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