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没人。十四层的楼道里没人。
并且,能确定他也没进到1401或者1402的住家中。
因为楼道东头那扇窗户下面的墙上印着一个新鲜的脚印。
这孙子跳楼了!
但楼下没有惊呼声。
我扒着窗沿看半天:上下左右。没人。
但能确定他没死。
佩服!这蹿房越脊的功夫!
摘下墙上的硬币推开自家房门,肉香充满四周。可接着,一股血腥味儿也进到鼻子。
客厅地上,一滩血。一大滩。
后来警方说,那是我妈的血。
但我妈没了,不是命没了,是人不见了。
只记得自己是眯着右眼把那一锅肉吃完的,一边吃一边盯着地上的血迹。
“连长”,这回是真要杀了你了!你把我妈害没了!
还有,从那天起,楼下广场的群魔们也再没有出现过。
2.
苏静是第二天自己找来的。
“张姨告诉说……”
胸前的峰峦依旧迭起,可我只看见惨白的、轻微抖动的脸。
“你怎么敢来?”示意对方看看地上隐约的血迹。
“我,我,”女孩低下头又赶紧抬起:“今,今天;是,是你的生-”
我一把抱起她冲进卧室扔到床上……
许久,我坐起来双手紧捂住脸,
“我是畜生,对吗?老妈才出事-”
月光冷射在身上,
“你不是畜生,但你可能是鬼!”
苏静的声音颤抖,好像比月光还“冷”!
“什么?”
我倏地放手扭脸看向她。
“啊!你,你的眼睛?”
“眼睛怎么了?”
“你,你的眼睛里还有一对眼睛!”对方几乎要滚下床了。
卫生间,盯着镜子。
真的,眼睛里确实还有一对“眼睛”。而且,这对“眼睛”似乎还在笑!
我惊恐地眨眼,接着开始揉眼,揉得金星四冒!可那“眼睛”依旧在、依旧笑。
是房门关上的声音让“那眼睛”消失的。
“苏静?!”楼梯间急促的脚步声,“苏,”
我想追,可突然意识到自己全身没穿衣服。接着,又看见一具人形骷髅正在楼梯间狂奔,向下狂奔。
是苏静。
3.
我穿好衣服但没去追,顾不上她了。
也没再去卫生间。
眼神落到装满烟头的瓶子,只觉心里空荡荡的……
次日的晨光虽然射在身上、脸上,可真正叫醒我的,却是一阵狂乱的砸门声。
“你?!你?!你把我闺女弄哪去了?!”
一个与老妈基本同龄的妇人嚯地冲进来,吼叫着、挥舞双手直奔过来!抓、掐、撕咬……
后面还跟着几个人,穿制服的人……
“虽然初步确认苏静的失踪跟你关系不大,但近期还是不能离开本市。”
审讯桌后面的男人阴沉着脸说道,
“郊区都不成!最好,就呆在家里,随时配合调查!听明白没?”
“还能去哪儿?还能去哪儿!”
我其实不是在回答对方,而是喃喃自语。
“还有,可以告诉你:你说的那个连长我们已经核实过了,人家根本就没有离开过部队!
无数人可以作证!那儿离这里上千公里,怎么可能?!”
我没惊讶,因为知道一定是他!他的那道诡异的眼神别人冒充不了!
“我妈在哪儿?”
“还在找。”
男人手里把玩着一支香烟却不点燃,显然在用这个“引诱”我。
“听说,你跟你妈吵过架?因为相亲的事儿?”
“您什么意思?请直说。”
我伸伸已经坐了四个小时、现在酸疼的腰椎。
“别动!”身后一双手突然按在肩头同时有人大声喝道。
“送他回家!”
男人恼怒地摆手,那支烟都被甩了出去。
4.
“你最好老实点!别给我们找麻烦!”
三个人当中的一个临关上门时咬牙说道,
“知道你当过兵,有两下子!可猛虎也架不住群-”
他突然停住,应该是意识到后面要说出的那个字形容自己和同事不合适。
哈!所以我竟然笑出一声!
“你?!”
这人当然感到被侮辱,转身就要,
“算了。”
另一个看上去还算和蔼的伸手拦住他。
我扑通栽倒在床上,双手把床单差点攥碎!
苏静!苏静又怎么了?怎么会失踪了呢?怎么所有的事都发生在过生日这两天?
显然有人专门算计我。
可我没得罪过谁呀!是,我是爱“打抱不平”,但充其量也就是恶作剧那种,没真正伤害过谁。
我是好孩子,比如直到昨晚被苏静破童身以前,都没有碰过其他异性。
虽然自愿扑过来的多如牛毛,这也遭人……?
手机响起:
“三儿,你妈她有消息了吗?”
二姨喘着粗气,
“千万别着急,你姨夫他已经托人在找了,还有-”
“我不叫‘三儿’!‘山’!张山!”
不知哪来的火气,我啪地挂了电话扔飞到一边。
“啊!!X的!奶奶的!靠……”
床单已经被扯得七零八落,就像那天疯狂……苏静衣服的样子。
不过挺奇怪,她倒是没有反抗!她也是童身……
手机又响起,没接,不想接。
可这家伙居然连着响了几个来回。
划了半天才在床头和靠背的夹缝里找到。
“来找我呀!呵呵”,
对方得意地笑着,
“哦对,建议你找我前先去找找你师父,问问他!”
是连长!
我嚯地坐起:
“孙子,你丫在哪儿?有能耐别躲!你把我妈怎么了?把我媳妇怎么了?你丫,”
“你家门口的那三个已经替你解决了,去吧,去找你师父吧。”
对方优雅地说,
“别生气孩子,冷静,要冷静。对你的考验才刚刚开始,这样哪成啊!
难当大任啊!呵呵。
哦对,媳妇?鬼使怎么能有媳-”
“你!孙子,你管谁叫‘孩子’哪?!
喂!什么三个?什么鬼……喂!喂……”
忙音闪出。
手机被高高举起,攥着它的手青筋暴露!
摇了三摇晃了三晃,终没再飞出去。
楼道东头的窗户那儿站着一个,脸看着外边一动不动,可人早就没气了。
是绿豆!一粒绿豆切进他的后脖梗,走得没有痛苦。
十五层的人工防火通道里躺着俩:
和蔼的那个脸上竟还带着微笑。
也是绿豆!被绿豆从正面射进前额。
应该走得也没什么痛苦。
另一个就是跟我较劲的,他最惨!
满脸“绿豆”!满脸!看的人发麻!
如果有“密集恐惧症”的人见了能当场犯病死过去!!
“够狠!也真够坏!”
显然这是在把我往死了整呢!哦不,用他的话说,是“考验”?!
真是“黄泥巴抹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
我成“杀人犯”了!至少,是“杀人嫌疑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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