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算鼓捣俩电风扇出来。”李成材说得轻巧。

“电风扇？咱们厂可没人会造这东西。”李厂长连连摇头，一脸无奈，“我给你弄张电风扇的票吧，虽然现在没货……”

“不劳您费心，我自己来。”李成材胸有成竹。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得工程师和高级钳工配合……”李厂长依旧半信半疑。

“等会儿您就知道了。”

“得了，咱们就去第一车间。”李厂长摆了摆手，一脸随意地说：“那一堆废电机闲着也是闲着，工具你就随便使唤吧！要啥材料，意思意思给点小钱就成了。”

李厂长心里暗自琢磨，李成材要是真把电风扇鼓捣出来，就算找几个钳工搭把手，那也相当于半个工程师了。

红星轧钢厂里，技术员没几个，八级工程师也就一个，虽然连电风扇都搞不定，但在厂里也算是号人物。

最为关键的是，这电风扇要是真做出来，那就是厂子里的一个拳头产品。

这年头，电风扇可是紧俏物。

哪个厂子能产这东西，那么在兄弟单位之中，说话的份量都要重几重。

……

两人刚踏入第一车间，便瞧见易中海和贾东旭一左一右，像门神似的站着。

易中海撇了撇嘴，一脸不屑地说：“哎哟，李成材，你一个小学徒，还劳动李厂长亲自送过来，面子真是够大啊。”

“就是就是，穿得人模狗样的，还真当自己是个干部？”贾东旭双手抱胸，嘴角挂着挖苦的笑：“快去，把那些工件给我搬过来！”

贾东旭心里暗暗发狠：“妈的，看你那副干部派头，等会儿不弄得你满身油污，我名字倒着写！”

李怀德在一旁皱起了眉头，不悦地说：“易师傅，一大早的，你们这是要干嘛呢？”

易中海那平日里严肃的脸庞，此刻却挂上了几分讨好的笑意：“李厂长，您不知道吧，我在这儿等李成材呢，那小子，可是我们院子里的后生，英雄的后代啊。要能跟我学点手艺，那可真是……”

“停停停，谁说人家李成材要跟你学手艺了？”李怀德有些不满地打断他。

“哎，我今天一早儿就想去您那儿，就是为了这事儿。”易中海有点儿愣住，接着又有些得意地说：“好歹我也是个八级工，收他做徒弟，那也是……”

他故意加重了语气，似乎想显摆一下自己的身份。

“得了得了，易中海，你不知道吧，李成材医生现在可是医务科的科长。”李怀德挥挥手，示意他们该干嘛干嘛去。

“啥？他，他还是医生，科长？”易中海眼珠子瞪得跟铜铃似的。

“可不是嘛，李医生是我亲自请来的高才生！”李怀德自豪地拍拍胸脯，“他可是有主治医师资格证的，羊城医科大的硕士毕业生。”

“这，这怎么可能！”一旁的贾东旭脸红脖子粗地叫起来：“他怎么可能……”

易中海这时回了神，用力拽了拽贾东旭的衣袖：“别在这儿瞎嚷嚷了，赶紧回去干活。李厂长，对不住啊，我真是没想到有材能有这么大的成就。”

“啧啧，有材这小子，给咱们大院长脸了！”易中海不由分说，半拉半拽地把贾东旭带走了。

他们在这边喧闹，引得周围人侧目，却没人敢离开岗位过来围观。

毕竟，他们可都看到了，李厂长正站在那儿，脸上带着几分得意之色。

贾东旭铁青着脸，对易中海说：“师傅，你信不信那小子真是个医生？”

易中海冷笑一声：“信，怎么不信？那小子可是个跳级狂人，十六岁就高中毕业，然后悄无声息地跑到南方去了，我那时候还以为他是去打工了呢。”

贾东旭一愣：“十六岁高中毕业？那硕士又是个啥？”

“我怎么知道，你去问老闫吧。”

易中海心头火起，“妈的，想给他点颜色看看，现在看来是难了。”

两人脸上表情，活像刚吃了只绿头苍蝇。

“我还想让他把缝纫机还给我呢，现在看来……”贾东旭心疼得直打哆嗦，“不知道他一个月能拿多少？”

“不就是科长嘛，一个月六十多，不到七十块！”易中海一脸傲然，他可是八级钳工，每月工资九十九块。

“是啊，他就算是科长，回了大院还不是得听师傅你的。”贾东旭猥琐地笑了起来，“咱们让他站起来，我看他敢不敢坐着。”

易中海微微一笑，想起昨天被李成材那小子冷不防地摆了一道，心想以后只要小心行事，抓住那小子的把柄，收拾他还不是易如反掌。

这时，李厂长领着李成材走进了一间杂物房，那屋子就在厂房边，是由一排排简陋的大棚子搭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