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街上,
朱标闻言猛地一惊,诧异的问道:
“林大人,愿闻其详?”
林殊看着此时那迫切的神情,缓缓的说道:
“洪武二年,陛下颁布皇明祖训。”
“祖训中,藩王、亲王岁俸两万石,远超了唐宋亲王岁俸数倍。”
“其后凡是皇室子孙,子孙后代,无穷无尽,皆可以领取大明岁俸,接受大明的供养。”
“东西两汉共四百年,盛唐也不过三百余年。”
“微臣斗胆问殿下,大明供养藩王宗室,能有多少年?”
朱标听完林殊这番话,心中顿时一阵恼怒。
“林大人,你此话何意?”
“难道你觉得父皇供养宗室有问题不成?”
林殊面对有些恼怒的朱标,只是淡淡的说道:
“殿下!”
“微臣并没有说陛下供养宗室有何不对,只是想让殿下算算账,依据现在大明供养宗室的制度,百年后大明将需要拿出来多少岁俸来供养宗室?”
闻言,朱标便直接心算起来。
林殊微微一笑说道:
“还望殿下回东宫之后慢慢盘算一下。”
“如今天色以晚,微臣先行告退了!”
说完之后,林殊便转身离开,朝着小巷的方向回去了。
城南街上,朱标还在盘算着百年后的岁俸。
……
此时的蓝玉被义子们架着回到了府上。
一进府门,蓝玉便挣脱开来。
“都撒开!我没醉!”
接着蓝玉便来到正堂坐下,将这次在一起喝酒的义子全都喊道了身边。
蓝玉的义子们全都站在蓝玉身前,等待着蓝玉的命令。
“今日之事都给我烂肚子里。”
“这段时间都给我老实点,别犯事,不然我也保不住他!”
“倘若因为谁犯事连累了其他人,不要怪我不讲情面。”
蓝玉说完,这群义子们便单膝跪在蓝玉面前喊道:
“遵命!”
接着蓝玉摆摆手说道:
“都散了吧!”
片刻后,蓝玉的这群义子便全部离去。
正堂只剩下蓝玉一人。
蓝玉坐在椅子上,脑海中全都是今日在城南街上的那一幕。
蓝玉清晰的记得,当时自己正准备动手殴打林殊的时候,在林殊的身后太子朱标那双直勾勾盯着自己的眼镜。
那种感觉,让蓝玉想起了先前朱元璋生气时的眼神。
太像了,一模一样。
蓝玉当时只知道朱标十分生气,当时也并没有想到太多。
只知道这个林殊可能是太子的人。
自己乃是朱标的妻舅,而自己只是骂了林殊几句,也没有真打。
就算自己真打了这个林殊,朱标也应该是站在自己这一边才是。
当时朱标并没有半点犹豫,而是直接的责备起蓝玉。
现在回想起当时事情的经过,蓝玉顿时一惊。
“太子十分重视这个林殊。”
“他的重要性大于我!”
这就是蓝玉得到的结论。
自从朱元璋决定封王分藩开始,像徐达、汤和、蓝玉这些武将手中的兵权便被划分出去,到了藩王的手下。
他们这些武将手中没有兵权,手中便没有话语权。
所以蓝玉先前亲近胡惟庸,便是想要找个合适的靠山。
而现在太子如此看重林殊,将来这林殊定是前途无量。
蓝玉是铁定站在太子朱标这边的。
蓝玉知道胡惟庸想要除掉林殊,林殊是太子看好的人。
想到此处,蓝玉心中产生了一个与先前不一样的想法。
就在此时,门外侍从来报。
蓝玉起身问道:
“什么事?”
侍从回答道:
“胡相特邀将军前往府上吃酒议事。”
此时的蓝玉想法已经改变,蓝玉刚想开口拒绝,顿了一下说道:
“好!来人备车!”
……
丞相府。
胡惟庸大堂内,
丞相胡惟庸,中丞涂节,御史大夫陈宁等人已经落座多时。
几人还在商议着最近这段时间皇上对林殊态度的变化。
御史大夫陈宁说道:
“前段时间,在大宗正院的时候,皇上可是眼看就要忍不住想要立刻命人杀掉林殊,然而这几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陛下竟然与林殊共膳议事。”
胡惟庸确实不屑的笑道:
“这就慌了?”
“现在他越是上位身边的红人,将来出了事,摔的越惨。”
“你们难道都忘了先前的中书左丞杨宪了吗?”
“当年他可是深得上位喜爱,被上位提拔为中书左丞,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不比现在这个林殊厉害的多了。”
“可是呢?”
“敢跟我们作对,能有什么好下场吗?”
“哈哈哈……”
涂节、陈宁等人闻言也是跟着附和大笑起来。
之后,胡惟庸一伸手,众人的笑声戛然而止。
这时候胡惟庸才接着说道:
“只要我们这些人团结在一起,拧成一根绳,有谁敢动我们?”
“不过,这个林殊确实是个威胁,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我们得想办法除掉他。”
这时候陈宁疑惑的问道:
“胡相,既然要除掉他,我们应该派谁去干这件事呢?”
“毕竟这件事做起来可不干净,我们可千万不能沾染到自己身上。”
胡惟庸嘴角微微翘起,眼角露出一丝奸笑道:
“这是自然,不过各位不用担心,本相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
陈宁、涂节疑惑的问道:
“不知道胡相说的是何人?”
胡惟庸面色阴鸷的说道:
“蓝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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