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巫闾山,简称闾山,又名北镇山,是广宁(北镇)与义州界山。
镇安堡位于医巫闾山北麓,山脉到此化作浅浅的丘陵,东面和北面就是一望无垠的东北大平原。
镇安山神庙此时改为指挥部,几十名参谋军官来来往往,通报“敌情”,解读参数的声音此起彼伏。
由十二幅地图拼凑而成的巨幅地图前,就着山神庙的香案铺一层帆布,刚刚冲洗出来还带着湿气的照片一张张铺开,参谋们比照地图和照片,把一个个目标用简略的符号再地图上标注出来。
还有一队参谋则用油泥,凭借在地图上一根根等高线,复原出与地图等比例的沙盘模型。刚刚标注在地图上的符号,又被解读成炮兵放列阵地、屯兵所、碉堡、堑壕线、重机枪火力点...
东三省陆军讲武堂教务长柏文蔚,学兵总队长陈廷甲和第三十九协统领王炳南就在沙盘旁边,看着一个个目标出现在沙盘模型上,慢慢的凑满了一个混成协的兵力、火器。
尽管观众中有人不满意,总裁判官也频频龇牙咧嘴,王炳南等人还是不住的下令或者问询。
“炮三标还有一队三一野炮在哪里?”
“让飞机再去4号地域看一看,确认是否如地图所示有一条小路。”
“去一个炮兵参谋升空侦察。”
“命令第20镇78标三营1队,抵近至150米观察,确认当面第三镇所部敌情。”
在指挥部里,假想敌不知怎么的就变成了第三镇。这让总裁判官觉得何其的无辜!
指挥部里最热闹的还不是参谋处,而是电讯处。
王炳南的每一道命令都会通过无线电波、有线电报电话传达各部,有时候甚至会通过步话机直接叫通三个单位,即汽车队、航空队和隶属于工兵24营的战斗工兵队。
步兵、骑兵、炮兵和航空队的侦查结果不断送来。
曹锟有些绷不住了,频频望向萧耀南和吴佩孚。
二人心情也差不多,所有的精心布置在立体侦查手段下都是无用功,所有的目标都被标准在地图上,呈现在沙盘里。
看看地图,与萧耀南交给第三工兵营的有差别吗?有,草图和大地图的差别!
感觉很难受啊,如同赤身**的妇人暴露在一群大男人面前,一般无二。
曹、萧、吴三人不约而同的在想,如果实战遇到这种情况,自己该咋办?
操演开始仅仅过去38个小时,乙混成协还有一部尚在向此地开进途中,敌情已经明明白白的呈现出来,就连炮兵第三标每一门火炮的放列点,都能在地图上找到相应的位置。
如果谁闲着没事儿,完全可以根据地图讯息,算出每一门炮所在的经纬度,精确到秒。
除了忙碌中的第20镇、第24镇军官,指挥部里所有人的脸色都有些难看。
航空侦察,拍照,确认不了的目标让步兵抵近侦察加以确认。纵深目标则让炮兵军官一同升空去看,稍有战术素养的炮兵军官马上就能分辨、确认目标!
操演,搞到这个份儿上,已经够够的了。
“报告!总裁判官,操演部队指挥部已经拟就作战计划,请审阅!”
呼啦啦的,旁观的众人以禁卫军协统王廷桢为首,纷纷涌到曹锟身边,曹锟见状急忙摆手道:“哎哟哟,哎哟哟,诸位,诸位,我这里没啥好看的,还是请王协统作地图或者沙盘讲解吧!”
手持指挥棒作讲解的不是王炳南,而是陈廷甲。
“诸位,我部两个混成协合计兵力四个步兵标,三个炮营,两个马队营,一个工兵营已经就位。”
“敌情亦已查明。敌军一个混成协兵力,从南向北沿119、78、92、67高地展开,防御正面1200米,纵深700米,两个步兵标一字排开,步兵标内兵力布置呈前二后一的典型防御作战布局。”
“骑兵一营为其主要反突击力量,但是受限于地形,只能在92、67高地北侧实施有限突击。”
“敌军炮兵营十八门火炮分为三队,其中两队在92、67高地正面战线后方400米处放列,伪装、掩蔽情况一般。”
“值得关注的是敌炮兵有一队6门火炮的位置,在便于机动的78高地后侧!”
“鉴于作战正面和纵深有限,我军拥有绝对火力和兵力优势,指挥部决定,由第93标为主、第78标为辅,配以炮兵全部,战斗工兵一队和侧翼骑兵,遂行进攻作战任务。”
陈廷甲故意停顿了片刻,却没有等来预期中裁判官、观摩团成员们的哗然。
敌军一个混成协凭险和既设阵地防守,我军偏偏要放弃兵力优势,只动用两标步兵遂行进攻作战。
当然,这其中没有人想要炫耀什么,也绝对不是托大,而是对侦察结果有信心,对炮兵战法和步炮协同的威力有信心。
在有限作战正面上,步兵兵力不等于火力密度,更不等于火力投送量和有效杀伤效率。过多堆叠兵力放在面对强敌的战场,反而会造成无谓的伤亡。
曹锟、王廷桢为首的裁判团、观摩团没有哗然,而是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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