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8章 案归原主

徐俌和魏彬被押送至京城,没有被关押在锦衣卫北镇抚司大牢,而是被临时看押在城内一处官家宅院,算是被圈禁。

这还是沈溪帮忙通融的结果,不然的话二人进京师之后就会被押送进大牢,少不得受苦。

刑部那边很紧张,尤其是刑部尚书张子麟。

张子麟在没法跟皇帝请示的情况下,只能向朝中要员请示,只要地位比他高的,近乎走了个遍,最后来到沈溪的小院求助。

“……之厚,想必你也看到了,如今陛下似乎并不太想理会这案子,上奏都已发出五六天了,陛下仍没放出任何风声来。”

张子麟用试探的目光打量沈溪。

沈溪微微眯眼 “此案非要在年前定下来?”

张子麟道 “那倒不用如此着急,可时间久了,江南人心不稳……此二人尤其是魏国公在南方势力根深蒂固,出了乱子谁能承担责任?”

沈溪摇头 “可此案并非由刑部主理,不是吗?”

“可是……断案怎么都绕不开刑部吧?”张子麟继续为难地道。就本心而言,他肯定不想理会这事,尤其涉及累世勋贵,稍微不慎就会引发连锁反应。但正如他所言,刑部负责的就是刑狱之事,他如果不积极主动点,会被人参劾尸位素餐,所以才来向沈溪求助。

沈溪道 “那就先等陛下谕旨到了,再看如何断案……锦衣卫把人看着,三法司的人连犯人的面都见不到,谈何审案?再者,没有陛下的旨意,谁能动魏国公他们?”

张子麟终于明白过来,恭敬行礼 “那一切就仰仗沈中堂了。”

沈溪是第一次被人称呼“中堂”,在这时代,中堂虽然并非一定是首辅的专有称谓,但很多时候确实只有称呼首辅才会如此。

以沈溪的资历,别人称呼他一声“中堂”,便等于承认他朝中第一人的地位。

张子麟以前跟阉党牵扯不清,若非沈溪帮忙,他可能早就被定性为阉党给下狱问罪,旁人对沈溪或许只有同僚之情,但张子麟对沈溪却一直心怀感激。

当然以张子麟的秉性,很愿意拉帮结派。

谁在朝中掌权,他就愿意向谁靠拢,现在朝中一大帮人都如此。

而如今的沈溪恰恰就是朝中最大的山头,无人出其右,自然要好好巴结。

……

……

徐俌和魏彬被押送至京师,暂时没被问罪,但朝中上下都清楚,这两位罪名可大可小。

最大可能会被判斩,最低则可能平安无事打道回府。

问题的关键便在于朱厚照作何想法,还有会以怎样的量刑标准来对待。

徐家派人到京城来活动,先是联络勋贵,尤其是定国公府,更是走动频繁,希望看在同为中山王徐达之后,拉徐俌一把。

首代定国公徐增寿乃魏国公徐达第四子,母孙夫人。明成祖朱棣妻弟。以父荫官至左都督,靖难时被建文帝以私通燕军之罪诛杀,永乐二年追封定国公,爵位世袭。

目前定国公已传至第五代,因上一代也就是景泰六年袭爵的徐永宁在成化二年坐误毁制书,被勒令赋闲在家,当代定国公徐光祚实际上是徐永宁之孙,于弘治十七年袭爵,可惜一直没有受两代皇帝重用,所以能给予魏国公的帮助并不大。

此外,徐家还走了三法司那边的门路,希望能为徐俌开脱。

徐家最怕的是朝廷以“通倭”和“谋逆”两大罪名来给徐俌定罪,还担心徐俌会被追究之前九华山一战失败的罪责……

以前徐俌得势时,没人会担心这个,但现在徐俌已被剥夺爵位和官职,押送至京师,就跟待宰羔羊差不多。

徐家人找到钱宁,一改之前的傲慢,送上厚礼,毕竟正是皇帝派钱宁到江南调查地方官员的罪行,这才拔出萝卜带出泥来的。

钱宁乃是重利的小人,收了徐家的礼,却不想办事,反而拿出一副“这事跟我没多大关系”的态度,表示自己会善待徐俌,保管吃得好穿得好住得好,但定罪和量刑方面就不是他能力所及了。

这天徐程又到钱宁府上询问情况,却被钱府下人给赶了出来。

徐程厚着脸皮在钱府门前等了一天,才见到了钱宁本人。

钱宁见到徐程,一脸厌恶之色 “你来找我作何?要找,你找沈大人去,只有沈大人才能帮上忙,锦衣卫只管抓人,不管定罪。”

徐程苦着脸道 “这不是沈家门不好进吗……”

钱宁道 “你进不了沈家门,大可像现在这般,在沈国公府外赖着不走……难道你要我帮你进沈家?总归这件事我已做到仁至义尽,若你再不走的话,别怪我不客气!不是要对付你,而是对你们家公爷。”

钱宁觉得以人身安全威胁徐程不易,干脆拿徐俌的安危作为威胁。

果然这招非常好使,徐俌紧张摆手 “钱大人,您可莫要为难我家公爷,要不这样吧……我们再送上两千两银子,您帮忙疏通一番,至少让小人见到沈大人,不知可否?”

钱宁一听有两千两银子拿,顿时犹豫不决。

本来他不想趟浑水,但银子的诱惑力实在太大,过了好一会儿他咽了口口水,道 “行吧,不过先说好,你先把银子送来,我再带你去见人。”

“小人到京师四处活动,手头已不宽裕,要不先给一半,等见到沈大人后,再多给您一千两……不过要等个五六日。”徐程道。

钱宁想到自己去见沈溪并不难,便痛快地应允下来 “行。明天带一千两银子来,下午就带你去见沈大人,不过沈大人是否肯出手帮忙,那可就不好说了……三千两银子必须给足,否则别怪我翻脸啊。”

徐程点头哈腰 “只要能见到沈大人便可,沈大人到底跟我家公爷是旧交……”

……

……

钱宁收到钱,办事倒也利索,次日下午就带着徐程去见沈溪。

钱宁没有去沈府,而是去了沈溪在长安街的小院,这里也是当初谢迁办公的地方。

到了小院外,钱宁为难了,因为这附近有不少侍卫,未经通传很难入内见沈溪。

具体负责安保的将领便是朱鸿。

钱宁认得朱鸿,作为锦衣卫指挥使,他见到朱鸿却像下级见到上司一样,笑盈盈过去行礼问候,末了才道 “劳烦朱爷您进去跟沈大人通报一声,就说下官带着魏国公府家人前来求见。”

朱鸿为难地道 “钱大人,您可真是折煞小人了,您乃锦衣卫指挥使,天子亲军统领,小人本不该阻拦,但我家大人有令,来人必须以拜帖说明目的……您这么唐突前来,小人怎敢轻易放行?”

“这样啊……”

钱宁故意摆出坏脸色,折返回去对徐程徐程说道,“你也看到了,要见沈大人并不容易,三千两银子少了,再给加一千两。”

徐程没想到钱宁会坐地起价,心想 “现在沈大人明哲保身,什么人都不见,更别说是涉及到有关魏国公府之事……不过,若不通过钱宁,还真没别的办法,毕竟定国公也说过,如今只有沈大人才能解决问题。”

“五百两。”

徐程讨价还价,“实在没多的了。”

钱宁横了徐程一眼,却摆摆手,算是接受了这个数目,重新走过去道 “这样吧,朱爷您进去,就说下官前来拜访,为的是魏国公案,这也是陛下亲**待,拜帖就不必了,沈大人知道事关重大,定会召见。”

连朱鸿都感觉钱宁是在拿皇命当借口,但他不敢怠慢,毕竟钱宁搬出皇帝来了,以他的身份不能不进去通禀。

朱鸿进去很久后才回来,钱宁赶紧迎上前问道 “朱爷,沈大人怎么说?”

朱鸿道 “我家大人让钱大人进去,不过这位……不行。”

“这怎么可以?”

徐程很着急,自己才是事主,见到沈溪后一些条件和要求也得由他来提,钱宁根本没法代劳。

钱宁看了徐程一眼,笑了笑 “朱爷,这位乃是案子的关键人物,非进去不可,就让他当在下的随从,一起进去,保证不叨扰沈大人,您看……”

朱鸿没好气道 “钱大人,您可莫要为难小人,是大人亲口吩咐下来的,必须照办。”

钱宁一看朱鸿态度坚决,只能拿出锦衣卫指挥使的派头,对徐程道 “徐师爷,你也看到了,这不是我不帮忙……要不这样吧,我先进去为你探探沈大人的口风,你先在外等着,之后再安排你进去可否?”

徐程非常坚持 “不可,见不到沈大人,小人没法交差。”

钱宁怒道 “问题是沈大人的意思是不见外客,你让我怎么办?事情先这么定了,不然的话你就带着银子滚蛋吧!看谁能帮你见到沈大人!”

这下徐程老老实实不说话了,钱宁拂袖跟随朱鸿往里面去。

徐程则在外眼巴巴看着,口中呢喃 “都说不能相信陛下跟前的奸佞,果然如此,这钱宁就是贪财无耻的小人,若非关系魏国公府的生死存亡,鬼才愿意跟他打交道!”

……

……

钱宁进了小院,见到沈溪后,下跪叩拜。

沈溪一摆手,让钱宁起来,随即一脸好奇地问道 “钱指挥使不去宣府伴驾,为何还留在京城?”

钱宁一张脸苦哈哈 “沈大人明鉴,陛下把许泰召到宣府去了,又从锦衣卫调了两个千户的人马过去,却没让小人随行。小人只能留在京城,维护京畿安全。”

沈溪道 “原来如此,那你来作何?”

钱宁凑上前 “为魏国公府上的事……徐家派人到京城四处走动,希望能为魏国公开脱。”

沈溪抬头打量鬼头鬼脑的钱宁,“这事跟你有何关系?你跟徐家,不是有恩怨么?还是说你准备让本官对徐家人赶尽杀绝?”

“呵呵。”

钱宁脸上带着尴尬的笑容,“沈大人您还记得这些事啊?不过那都是陈年旧事了,其实小的从来不记仇,当初不过是一点误会。看在南京时魏国公放小人一马的份儿上,便琢磨是否能帮上徐家忙。”

沈溪低下头继续看桌子上的公文,嘴上没好气地道 “说吧,你收了徐家多少银子?”

“啊?”

钱宁没料到沈溪会如此直接。

沈溪道 “徐家不给你银子,你会冰释前嫌,还好心好意替徐家说话?”

钱宁这下尴尬了,道 “是送了一点……但都是小事……”

“多少?”沈溪道。

钱宁当然不会实话实说,支支吾吾 “一千两银子。”

沈溪道 “一千两银子就能让你不计前嫌?你可真是大方,换了我,一定会收三千两银子,进来前看到情况不对再跟人多要一千两。哦,那徐家人一定会还价五百两,合起来三千五百两。”

钱宁听到这里,吓了一大跳。

他不奇怪沈溪知道三千两银子的事,毕竟那是昨日发生的,当时他府上有不少人,徐家也有人,可能会把事情传扬开。

但门口说的那一千还价五百的事,钱宁觉得只有自己跟徐程二人知晓,徐程没进来,就算旁边有人耳朵尖能听到,但怎么可能这么快便传到沈溪耳中?

“沈大人真会说笑。”

钱宁感觉自己身上冷汗直冒。

钱宁很怕沈溪追究,毕竟这也算是受贿,数额还不小。

沈溪却没有跟他继续计较的意思,道 “收了就收了,最怕的是不承认,在本官跟前做事,最重要的是诚实,不然怎么互相信任?做错了,未必会追究,但若不报,那就失去合作的基础。”

钱宁恭敬行礼 “是小人错了,徐家那边的确应允给三千五百两银子,但现在小的也真的只收了一千两,并未瞒报。”

沈溪点了点头 “那你是领皇命而来吗?”

钱宁道 “陛下并未对此事有所交待,若非这三千五百两银子,小人不会来打扰沈大人。”

“嗯。”沈溪又点了点头,“既然收了银子,就要替人家办事,你把人晾在外面算怎么个说法?”

“啊?”

钱宁很惊讶,心想,你不是不许带人进来么?

沈溪微微摇头 “把人叫进来,你去带,就说这是你努力的结果……你可以再跟他要一笔银子,若不给,你就不让他进来。本官算是帮你吧?”

“这……大人您说笑了,小的这就按照您说的去办。”钱宁屁颠屁颠出门去了,心里还在想,沈大人倒不是迂腐之人。

……

……

徐程见到沈溪,跪下来苦苦哀求,言语间俨然是把徐俌和沈溪说成“铁哥们”,共同进退的那种。

“……我家公爷并未做出对大人不敬之事,如今遭受不白之冤,望沈大人明察。”徐程到最后已是一把鼻涕一把泪。

沈溪默不做声,旁边钱宁道 “徐师爷,擒拿魏国公乃陛下钦定,沈大人可没法帮你明察。”

这种时候,钱宁当然懂得利用沈溪的权势来打压徐程,尽量压低徐程的期待。

徐程道 “钱大人您说说,我家公爷是何罪名?”

钱宁看了沈溪一眼,回道 “罪名不都说了?贪赃枉法,办事不力!江南匪情,他未及时上报。”

徐程辩解 “贪赃枉法之事无从查起,到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至于未及时上报江南匪情……那也是沈大人有意隐瞒消息,再者我家公爷已卸任公职,赋闲在家……这朝中事几时轮到魏国公府上报?沈大人,您可要为我家公爷做主啊。”

“沈大人,魏国公到底有罪没罪,不如等陛下钦定,您其实不必理会外间之言。”钱宁恭敬对沈溪提醒。

沈溪点头 “这案子,的确轮不到本官来定,无论三司衙门,或是东厂、锦衣卫,都比本官有发言权。”

徐程一听沈溪要推搪,赶紧道 “沈大人,若您出来帮我家公爷说句话,便等于是救人于水火之中。我家公爷平时都说,沈大人乃朝中栋梁,朝中没了谁都可以,但不能没有您,我家公爷愿意倾听您的教诲……我家公爷把您当作至交好友啊。”

钱宁笑道 “好友?魏国公未免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

就算收了钱,钱宁还是拿出盛气凌人的态度,这也是他气不过以前徐俌利用地头蛇的身份打压恐吓他的往事。

沈溪道 “可是……陛下并未对此案做任何批示。”

徐程继续磕头 “若沈大人肯上奏为我家公爷说情,魏国公府上下必当为您效犬马之劳,沈大人,您若不相助的话……忍心看着我家公爷就此被定罪?”

沈溪站起来,神色平和 “当初本官劝说魏国公激流勇退的时候,曾说过,让他收心养性,未来指不定什么时候便可复出朝堂。”

“他是否听从本官的,另当别论,当时陛下给出的承诺,是对他以往所做之事,既往不咎。”

徐程难得听到沈溪表态,再问道 “不知大人,我家公爷在那之后做出什么违背朝纲之事?”

“难说。”

沈溪微微摇头,“这就要看陛下是怎么认定的。本官能做的是……若陛下以魏国公之前所做错事追究罪行,本官会上奏,据理力争,但若罪名是那之后发生……前后不到一年时间,你们做过什么,自己应该知道才对。”

“若追究的是今年发生之事,本官可就爱莫能助了。”

徐程一怔,他也在竭力回想徐俌在卸任南京守备勋贵后曾做过什么,但怎么都记不起来有什么事情要被朝廷追究问罪。

以前徐俌做了不少贪赃枉法之事,但卸任后,徐俌没了权力,做事不敢太嚣张,还算比较本分。

钱宁见沈溪和徐程都不言,不由带着几分恼火道 “沈大人做了如此回复,你还有何话可说?赶紧走,别打扰沈大人做正事。”

徐程这才反应过来,行礼道 “沈大人,您若能施加援手,魏国公府上下定永生不会相忘,为您准备的谢礼已送到京城,随时都能送到城里任何地方。您以后再往江南,我家公爷也会好生款待。”

钱宁不屑地道 “这点小恩小惠,就以为能救一条命?”

这话更像是故意说给徐程听的,有让徐家大吐血的意思。

沈溪则道 “本官并不需要什么感谢,此乃牵扯朝廷稳定的大案,所有事都由陛下钦定,三法司如今都未插手,你让本官如何能出来说话?还是要等案子开审后,本官才能根据实际情况,对此事上奏。”

徐程道 “是,大人说得极是。”

沈溪点头道 “既如此,你先回去等着吧,别到处走,若被御史言官知晓,据此上奏参劾,恐怕会出大事。你也不希望自己的活动影响到魏国公的安危吧?”

“这……沈大人言之在理,只要您肯出手相帮,小人怎会到处走?小人这便回去静待好消息。”徐程道。

钱宁道 “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还指不一定呢,若你家公爷这一年来为非作歹的事做得太多,可怪不得旁人。”

徐程没有回话,而沈溪也表现出很冷漠的态度 “既如此,那就先请回。”

……

……

徐程跟钱宁一起从沈溪小院出来,徐程沉着脸,他能感觉出,沈溪在帮忙这件事上并不是很上心。

钱宁骂道 “哭丧着脸作何?不知道的还以为别人欠你银子!我已尽全力帮助你,你答应的银子别忘了送来!”

徐程不敢不送,现在徐俌还是锦衣卫看管居住,他若不就范的话,钱宁有的是办法让徐俌吃苦头。

“是,是。”徐程唯唯诺诺。

钱宁瞥了徐程道 “魏国公这大半年来,到底有没做违法之事?”

“啊?这……这……”

徐程根本不知该如何跟钱宁对话。

钱宁脸上带着奸笑道 “不说,我也会去调查,别忘了锦衣卫是做什么的,你们在江南做得那点破事,其实一查就会有结果。陛下最后问罪的时候,很多时候还得仰仗锦衣卫的调查。”

徐程稍微反应一下,才意识到这是钱宁伸手要钱的又一种手段。

既然沈大人都说了,要追究你家公爷的仅仅是这半年多来的罪行,皇帝能知道什么?还不是要跟下面的人问?问得最多的当然是东厂和锦衣卫。

“不知锦衣卫可查出什么来?”徐程试探地问道。

钱宁冷笑不已 “涉及机密之事,能随便跟你细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自己做过什么自己清楚!我也算是给你指点了一条明路!”

徐程脸上带着苦恼之色,他当然听出钱宁的意思。

徐程心想 “意思是让我给他还有提督东厂太监张永送礼……但这招真的行得通吗?”

钱宁马上换了脸色 “门路给了你,你是否识相,那就要看你们徐家的选择。我今日的差事已完成,先回去了,你好自为之吧!”

“钱大人您……”

“银子别忘送到府上,若还有事相求,可别忘了再准备银子!”

……

……

徐程见过沈溪的第二天,宣府那边对徐俌和魏彬案做出批示,朱厚照钦命由沈溪来督办案子。

圣旨由李兴从宣府带回,李兴就是协同沈溪办案之人,也等于是朱厚照派来监督和落实案情的。

李兴用了四天时间从宣府赶回京城,进城后第一件事便是去找沈溪,在吏部衙门跟沈溪见面。

“沈大人,这是陛下的御旨,您亲自阅览吧。”

李兴不敢在沈溪面前托大,直接把圣旨交给沈溪,让沈溪自己看,省去请旨宣旨接旨的环节。

沈溪看过后,没有丝毫意外,朱厚照不过是批复刑部尚书张子麟的上奏,钦定由沈溪来办案,让三司衙门会同。

李兴道 “在下之后还要去刑部见张尚书,您有什么指示,可由在下传话。”

沈溪摇头道 “以本官想来,这案子最好不要由刑部审定。”

“那您的意思是……”李兴很意外。

沈溪放下圣旨,抬起头来 “本官准备以大理寺审案,待审问清楚后,会亲自上奏陛下。李公公可有意见?”

李兴一怔,随即陪笑道 “沈大人这是说得哪里话?这案子,陛下交给您来办,在下能有何意见?您说的就是最高指示,可上达天听。”

沈溪道 “那好,此事就这么定了,回头我会让大理寺接手此案。”

李兴赶紧问道 “不知将会以怎样的罪名审案?”

沈溪摇头 “尚未开审,怎能定下罪名?一切不还得调查么?”

李兴苦笑道 “沈大人,您莫怪在下多言,陛下既把案子交给您,便希望您早日将案情落实……若是重新调查的话,消耗时日颇多,反而不如……早些把罪名定下来,沿着这方向去审问。”

“那陛下在定罪方面有指示吗?”沈溪问道。

李兴想了想,摇头道 “陛下并未对案子有过多交待,一切都以御旨为准。”

沈溪道 “那就是了,既然陛下未说要把此案往哪个方向办,自不能随便结案,不过本官不会将案子拖延太久,以本官的想法,争取年前把案子审结上奏。”

“沈大人,这可没几天了啊。”

李兴本以为沈溪要拖个一年半载,却未料沈溪准备用十天左右的时间就把案子审定。

沈溪摇头道 “就算此案要调查,也用不了太长时间,李公公不妨就在京师中多停留几天,年前一定让你踏上回宣府的路。”

李兴苦笑道 “不着急,不着急……沈大人,您实在不必为了在下而着急审问,陛下也没急着说一定要在年前结案。”

沈溪道 “事情还是着紧一些为妥……既领皇命,怠慢便等于亵渎皇恩!李公公既要往刑部,本官便不送了,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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